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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0信任危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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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0信任危機

“劉璟言, 你來這兒做什麽?”

付傾顏語氣生硬,像是在質問。

“我想見祁筱蝶一面。”

他一t張口,濃烈的酒精味撲鼻而來, 付傾顏嫌棄地後退一步,冷聲道:“不湊巧, 她不在。”

語畢, 她拎緊購物袋, 從他身側繞道而行, 走上臺階時,她依然感覺到劉璟言在身後跟著。

直到走上三樓,付傾顏在走廊上回過頭,一臉無奈:“她真的不在,你就算是跟著我也沒用。”

“我進去等她。”他說。

付傾顏勾了勾唇角:“我憑什麽讓你進門?你以什麽樣的身份?前夫?”

劉璟言眼裏閃過一絲薄怒, 無形的火焰在胸膛上堆積:“付傾顏, 別忘了,不是你挑事的話,我們不至於走到這一步。”

“你不反思自己對妻子不忠誠, 反倒還怪罪別人。”付傾顏頭一回見到臉皮堪比城墻的男人。

她一語沖破他心底最後一道防線, 劉璟言滿眼猩紅, 緊著拳頭, 一步步走向付傾顏。

付傾顏意識到自己成功的激怒了他,慌亂之下,她順手抓起地上的購物袋,朝他身上扔去。

劉璟言沒有躲閃, 重物襲上他的胸膛, 他悶哼一聲,痛覺讓他的酒醒了幾分。

“你不要過來。”

她退到大門上, 瞪眼看著走到跟前的男人,掄起拳頭朝他揮去。

男人有所防備,不僅遏制住她的行動,還擡手捏住她的下巴。

劉璟言歪著頭看了看,視線赤裸裸地在付傾顏身上游走。

由上至下用眸光描摹出她高挺的鼻梁,粉嫩的唇瓣,精致的下顎線,再到線條柔美的鎖骨,直至沒入飽滿豐盈的胸線上。

付傾顏感受到他視線停留的部位,擡起手掌向他揮去:“流氓。”

劉璟言眼疾手快地箍住她的手腕,將她整個人固定在門板上,唇角上挑:“看來我以前眼神不好,你比祁筱蝶漂亮多了,難怪岑博衍會被你迷得神魂顛倒。”

“劉璟言,你說的是人話嗎?”

付傾顏滿眼憤怒,他簡直連人都不是。

“祁筱蝶跟我的離婚協議已經生效,傅菁被她的表哥送去國外,如今我已經單身,不如跟了我可好?”

他一口氣說完,想了想:“與其去夜總會裏尋快樂,還不如找我這個現成的。”

付傾顏不知他從哪兒得知夜總會的事,皺著眉頭,死命掙紮。

劉璟言剛想朝她貼近。

下一瞬,付傾顏看見一抹身影從樓梯口沖出來,卷著寒風,扼制住劉璟言。

一股生硬的力氣猛地將眼前人拽離,付傾顏屏住呼吸,一時反應不過來。

手臂上痛感襲來,劉璟言吃痛地松開手,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。

緊接著,結實的拳頭打在他的側臉上,他感到一陣暈眩,背脊撞上側邊的墻壁,漸漸滑倒在地,完全喪失反駁的能力。

付傾顏目瞪口呆地看清岑博衍那張布滿陰霾的臉,他粗壯的手臂上青筋暴露,此時正緊緊地揪住劉璟言的衣領,將人扼制在墻面上。

“劉璟言,看來給你的教訓還不夠?”

他的話音如同地獄來的惡鬼,令他為之一顫,近一個月來,公司的股份持續下跌,已經面臨到即將跌停的地步。

他一個小公司,跟岑氏對著幹,無異於以卵擊石。

而岑氏,光明正大地掛著名頭打壓他。

劉璟言的臉色由紅轉白,他僵硬地張口:“岑總,我錯了,我再也不來找付傾顏的麻煩。”

岑博衍眼裏泛著猩紅,手掌一松,人順著墻壁滑落在地,他繃著臉,沈悶道:“滾。”

-

付傾顏看著劉璟言一臉狼狽,連滾帶爬地逃離。

她望著岑博衍轉過來的側臉,不斷地攥緊掌心,這一刻,總感覺恍如隔世,他的存在變得異常不真實。

岑博衍平覆一下心情,顫動的唇一翕一合地說:“對不起,我來晚了。”

付傾顏撇開頭,佯裝坦然一笑:“岑總貴人事忙,可以理解。”

她撿起地上的購物袋,返回房門前,一臉漠然地打開房門,但沒有邀請他進門的意思。

“付傾顏,京城那日,我確實是抽不開身。”岑博衍行至門前,伸手抵住即將要關閉的大門。

她生氣的重點根本不在那兒,付傾顏在心裏掄一遍,終於毫不保留地問出口:“為什麽要暫停《情話》?”

岑博衍早有預料她會生氣,卻不得不這麽做,眼下正是和孫建國對抗的關鍵時期,想要完成的收購時光FM,他已經對孫家諸多產業進行打壓措施。

可免不了敵人會想方設法從她下手,她是他唯一不可觸碰的軟肋。

他在心裏思慮著如何向她解釋覆雜的事情經過。

可在付傾顏眼裏看來,是他什麽也不想說。

“罷了,您請自便。”

見門又要關上,他情急之下開口:“我擔憂網上的輿論再沒徹底平息之前會傷害到你。”

在付傾顏看來,這件事從頭至尾全然是她與孫芝琳的女人戰場,如今叫停節目,無疑於在這件事情上讓她主動認輸。

付傾顏感覺自己的逆鱗被人連根拔起,她臉色微沈:“我看是岑總早就計劃好要搬離《情話》吧?”

岑博衍深邃的眼眸裏光影交錯,他並未出聲反駁,他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情,目的就是要將整個電臺搬離蓮城。

然而,付傾顏卻怪他沒有信守承諾,當初是他信誓旦旦地承諾“不再取消老牌節目”,可實際的行為始終是將它視作“眼中刺”。

付傾顏自嘲一笑,居然信任他如此久,“輿論的事,有慕言幫我,不必岑總瞎操心了,我只希望,等一切事情風平浪靜的那天,還能看到節目重新開播。”

岑博衍緊鎖眉關,聽著付傾顏的話音,重新喚醒他心底的醋意。

原本在京城時,他就聽唐軼回報,付傾顏近期與慕言頻繁接觸。

加之他剛把輿論打壓下去,慕言安排的水軍立馬支援上,足以看出他時時刻刻都有在關註付傾顏。

“付傾顏,在你眼裏,難道就沒有比節目更重要的事情?”

岑博衍嚴肅地註視著她,沒有放過她臉上絲毫的表情變化。

她表現得又淡又冷:“沒有。”

語畢,她強硬地關上房門。

隨著“哐”的一聲,岑博衍被隔絕在門外,唐軼上樓時,剛好撞見這一幕。

他實在不忍心看到兩個人相互折磨,好言好氣地說:“岑總,您怎麽不跟太太坦白您要做的事呢?”

岑博衍轉過身,氣壓驟降好幾度:“孫建國與韋澤安勾結的證據還未充足,眼下不是合適的時機。”

唐軼認同的點點頭,他大概能理解岑博衍是擔心韋澤安連合孫建國一並盯上付傾顏。

韋澤安那人做事像個瘋批,難免會為達目的傷害到她。

若不然,他也不會踩著岑家的逆鱗將地下產業做出如此宏大的規模。

“以付傾顏的性子,知道實情必然要摻合。”他邁著步伐走下樓梯,“等解決了孫建國再告訴她也不遲。”

唐軼急忙跟上,走了兩步,岑博衍突然停下,側頭睨他:“你的工作態度是不是應該強化一些?別讓什麽人都往她跟前湊。”

唐軼噎了噎,心徒然拔涼,太太願意去見什麽人,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事。

-

輿論平靜了一周。

自那日之後,付傾顏極少出門,在家裏反覆研究竊聽器內錄到的內容。

她整合出音頻文件,坐在辦公椅上想了想,事情關系到節目能否起死回生,還是有必要告知岑博衍。

但礙於臉面,她可不想那麽輕易就饒過這男人。

付傾顏點開電子郵箱,用匿名賬號把音頻文件發送給他。

望著屏幕上顯示的“已發送”,默默地松了一口氣。

她端起桌面上的空水杯,慢悠悠地走進廚房,往燒水壺裏註滿水,咕嚕嚕的沸騰音伴隨著門鈴清脆的響聲傳來。

近日來,她每天都能收到岑博衍送來的鮮花,看看時間點,大概又是跑腿送花來了。

推開房門,門外的□□小熊遞來一束洋甘菊混合著白玫瑰的花束。

一陣輕柔的風拂來,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菊花清香。付傾顏伸手接過,照往常那樣禮貌地道了聲,“謝謝。”

待房門關閉後,□□小熊挪著笨重的腳步走向樓梯口,直到確認沒人發現,才摘下頭套。

唐軼把□□熊頭套扔在樓道口,一屁股坐在臺階上。

成天圍繞在付傾顏身邊做這類打雜的活兒,他差點就要忘了他的本職工作是一名保鏢。

老板為了討自家女人歡心,真是什麽招都用上了,苦的卻是他這種下層員工。

唐軼欲哭無淚,喘著粗氣,用手機給岑博衍發送消息:t“岑總,今日的鮮花已送達。”

……

祁筱蝶難得碰上休息日,卻被門鈴聲吵醒,她走出房間,正好瞅見付傾顏坐在沙發邊上插花的一幕。

“我看你再不原諒他啊,家裏就快被鮮花淹沒了。”她靠在門檻上,勾著唇角調侃。

付傾顏頓了一瞬,繼續手裏的動作,為了安置這些花,單花瓶都買了不少。

祁筱蝶看出她心裏微微的松動,不然也不會費勁心思去養著這些根本養不活的花。

而付傾顏偏偏嘴硬:“無所謂吧,反正現在他的存在形同虛設。”

“你現在知道異地戀的威力了吧?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如何解決距離的問題?”

付傾顏默了默,不是沒想過,而是根本無解。

祁筱蝶饒有興致地湊到她身邊,笑道:“你真的不想隨他去京城發展?”

“不想。換了個城市,一切都要重新開始,除了時光FM,大概沒有別的電臺會開設情感節目了。”

隨著時光的洪流,不斷的更新換代,付傾顏深知,這類傳統模式的情感欄目已經瀕臨退出時代潮流的境地。

“我倒不這麽認為。有志者事竟成,總會尋到一個兩全其美的好方法。”

她安撫地拍拍付傾顏的肩,看一眼屋外的天氣正好:“今日我休息,帶你放松放松心情。”

付傾顏來不及拒絕,手裏的剪刀被她奪了去,架不住她的催促和威逼利誘,草草換好衣服,素面朝天地出門。

祁筱蝶事先把車子停在樓下,見人上了車,吧唧著嘴感慨:“果然還是豪車開得舒服,定個目標,傍個土豪蹭一輛。”

她緩慢地開動車子,照著反光鏡上看一眼付傾顏與往日不同的妝容,紅艷的唇色顯得她的肌膚如冰雪般瓷白,一身長裙外搭風衣外套,把高雅的氣質顯露得淋漓盡致。

不知不覺中發現,她也多了一份熟女的韻味。

半小時後,車子開進SPA會所,祁筱蝶挽著付傾顏的手大搖大擺地走進大堂。

在服務臺處,她拿出一年前辦的卡,遞給前臺小妹。

前臺服務員查了一會,把卡片再次遞回來,恭敬道:“不好意思小姐,您卡裏的次數已經使用完了,需要辦理續卡嗎?”

祁筱蝶楞了一瞬,卡辦完她僅僅用過一次,便長期在梳妝臺裏壓箱底,怎麽可能那麽快用光。

“麻煩你查下使用記錄。”

服務員按要求把記錄提取在顯示屏上,付傾顏看了看使用記錄上登記的手機號和名字,皆是“某某小姐”、“某某女士”。

能夠拿到卡的人,祁筱蝶能想到的只有劉璟言,她氣急敗壞地把卡掰成兩半,丟回服務臺,冷聲道:“扔了。”

服務員小妹被她嚴厲的聲線嚇得顫了顫。

“重新幫我們辦一張,謝謝。”

付傾顏忙地從掏出錢包裏的銀行卡遞過去。

直到服務員顫顫巍巍地辦好卡後,付傾顏硬拽著人走入電梯。

隨著電梯內屏上不斷跳動的數字,付傾顏偷偷地瞥她一眼。

在她第五次看向她的時候,撞上祁筱蝶的視線,她臉色變了變,有著被抓包的慌亂。

電梯“叮”的一聲開了門,祁筱蝶先走出去,緩和臉色嘆息道:“劉璟言大渣男已經是過去式了,你放心,我不會再生氣。”

真的不會生氣?付傾顏在心底暗自發問。

“還要感謝你家岑先生,幫我懲戒了大渣男。”

祁筱蝶回過頭,對她笑了笑。看見她臉上表現出茫然的神色,就猜測她一定沒有關註新聞。

“劉璟言的商品質量出了問題,受到諸多消費者投訴,眼下面臨巨額賠償。股市方面,受到岑氏的接連沖擊,已經臨近跌停,估計不出半月,他就要宣告破產了。”

付傾顏聽了在心底暗暗叫好,惡人有惡報,真是活該。

但付傾顏不知道的是,只因那日劉璟言對她動了手腳,岑博衍便決心讓他落入萬劫不覆的境地。

劉璟言找上門的事付傾顏一直沒跟祁筱蝶說,如今她只希望祁筱蝶離那個人越遠越好,永不相見。

-

付傾顏將卡遞給SPA館的工作人員,然後按照要求在單子上簽名。

到了寫日期的那一步,付傾顏停下筆峰,仰頭望向祁筱蝶,“今日幾號?”

“2號。”祁筱蝶隨口一答。

付傾顏心裏一咯噔,長期休假導致她日子過得迷迷糊糊,竟不知道月經已經推遲了一周之久。

下一瞬,一股涼意湧上心頭,手指不自覺地顫動,她的月事向來很準時,極少有推遲的時候。

難道他回京前那次,在沙發上的極致荒唐下,就中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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